人物專訪：淡妝濃抹西湖情——孔鴻聲訪著名詞作家錢建隆
（左起）錢建隆與孔鴻聲
杭州西湖，是一處人見人愛、眾口皆碑的旅游勝地，“上有天堂，下有蘇杭”，令多少朝代的文人墨客，為它留下了無數的動人詩文和美麗傳說。一輩子生活在浙江，常年與西湖為伴的錢建隆，身處在這片漾溢著濃濃鳥語花香和書香氣息的人間仙境，同樣以深情的筆意，為它增添了眾多贏得世人喝彩和點贊的詩文，時至今日已從文近60個冬夏了。深秋的一天，筆者從上海趕往杭州，在古色古香、典雅清靜的杭州書畫院，一邊品嘗著醇美沁肺的香茗，一邊聆聽這位原為浙江音樂文學學會會長、現(xiàn)為名譽會長和浙江音樂家協(xié)會《花港詞刊》主編、著名詞作家的娓娓細敘。
人生第一旅程：棄畫筆挎鋼槍，軍中踏上創(chuàng)作路
從小就喜歡畫畫的錢建隆，其青春夢想就是當一名畫家。1962年高中畢業(yè)的他，報考的大學就是浙江美術學院。然而，當他手持“準考證”準備去應試時，曾是浙南游擊隊員的父親一席話，終結了他的畫家夢想，也改變了他今后的人生道路。父親對他說：“國家正遭受著自然災害，盤踞在臺灣的國民黨趁機叫囂著要‘反攻大陸’，國家目前急需的不是畫家，而是戰(zhàn)士！你還是去參軍吧?！蹦且荒?，他新兵連都沒呆，軍車就直接送到了東海前線浙閩交界的平陽馬站。就這樣，錢建隆放下了畫筆，穿起了軍裝，走進了軍營，握起了鋼槍，成為6416部隊13連的一名士兵，開始了他成年后的人生第一旅程——軍旅生涯。
戰(zhàn)備、軍訓、拉練、坑道施工……。后來又是大練兵、大比武，整天的摸爬滾打、練射擊、拼刺刀，不僅強健了錢建隆的筋骨和意志，也萌發(fā)了他的創(chuàng)作激情。他與戰(zhàn)友聯(lián)手，成立了連隊演唱組，自編、自導、自演，行軍路上、訓練場上還現(xiàn)場鼓動。他也說不上從哪一天開始，自己拿起筆創(chuàng)作小節(jié)目，反映戰(zhàn)士的精神風貌。他微笑著告訴我，從中學開始就喜愛唱歌，還有一個“小才能”，腦子里冒出來的旋律，他能立刻用簡譜記下來。在連隊，他第一次自己寫詞譜曲創(chuàng)作的歌曲《小扁擔三尺九》，形象生動、活潑歡快地描繪戰(zhàn)士們施工勞動的場景，演出后深受戰(zhàn)士們的歡迎，后來還帶上一組小節(jié)目參加了省軍區(qū)會演。他創(chuàng)作的對口詞《拼刺刀》，刊載在上海的《解放日報》上，在部隊中引起不小的轟動。從此，在部隊的軍營中，他一邊手握槍桿當好兵，一邊手握筆桿勤寫作。他說，他的藝術道路，就是從連隊起步的。
當年，13連8個人的“戰(zhàn)士演唱組”，能自拉自唱自演一個多小時，極好地豐富了連隊的文化生活。五十多年后，面對老戰(zhàn)友的微信，錢建隆深情地留言：我永遠是13連演唱組的兵！
1965年，錢建隆作為浙江省軍區(qū)唯一的一名代表，參加了在北京舉行的“全國青年業(yè)余文學創(chuàng)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”，受到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。作為基層連隊的一名普通士兵，能獲得如此閃光的榮耀，他興奮極了，激勵他以更加高昂的熱情投入了對文藝的創(chuàng)作。根據錢建隆在部隊服役的時間和突出表現(xiàn)，以及在連隊中業(yè)余文藝創(chuàng)作上的成績和榮譽，部隊黨組織批準了他的入黨申請?？删驮谶@個時候，“文革”開始了，之前在部隊中轟轟烈烈開展的大練兵、大比武運動受到了批判，“全國青年業(yè)余文學創(chuàng)作積極分子大會”也被說成是“黑會”。他雖然沒有受到什么大的牽連，仍然穿著綠軍裝，仍然不停地寫作，還時不時地在“戰(zhàn)士演出隊”搞創(chuàng)編，但“提干”一事就此擱置了。1969年，錢建隆依依不舍地告別了8年的軍旅生活，復員回到了美麗的西子湖畔，考入了浙江省歌舞團，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二旅程——專業(yè)文藝生涯。
人生第二旅程——勤采風吸源泉，音樂創(chuàng)作顯才華
報考浙江省歌舞團也是挺有趣的，錢建隆沒有讀過一天音樂院校的專業(yè)課程，他喜歡唱、喜歡跳，但畢竟是“業(yè)余”的。在考試時，其他考生選擇演唱的都是當時很流行的歌曲，輪到錢建隆演唱時，幾位主考老師對他這位“小男高”的演唱水平認為“還不錯”，言下之意是并非很滿意?？蓪λ莩母枨鷧s很新奇，因為錢建隆演唱的歌他們從未聽到過，其中一位老師就問：“這是哪里來的歌曲？我們怎么沒有聽到過。”當錢建隆告訴他們這是自己創(chuàng)作的歌曲時，幾位主考老師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。他們認為錢建隆不是一位很有培養(yǎng)前途的歌唱演員，但卻可能成為一名難得的創(chuàng)作人員，這也是歌舞團急需的人才噢。于是，錢建隆以他一首自創(chuàng)自唱的歌曲進入了浙江省歌舞團。當年的歌舞團團址在杭州市孩兒巷，五十多年后，他為浙江歌舞團建團六十周年晚會寫的主題歌，其中有一句歌詞：“從孩兒走到白發(fā)蒼蒼”，感動了不少老同志。
進入歌舞團后，正是“文革”中期，錢建隆先在歌隊待了一陣，這段時間的登臺演唱，使他對“舞臺感”有了新的認識，演唱的形式、歌手的體現(xiàn)、伴舞的感覺等等，為他后來搞專業(yè)創(chuàng)作起到了很大的輔助作用。在歌隊期間，他仍是邊唱邊寫，也創(chuàng)作了不少作品。就因為會寫寫畫畫，領導就把他調到了歌舞團的政工組想“培養(yǎng)”他，可一段時間后，他自己覺得不是搞政工的那塊“料”，他還是喜歡寫寫詞，而且越寫越好。1975年他被調到了歌舞團創(chuàng)作室，這一調動，對錢建隆來說如魚得水、正合心意，也符合當時歌舞團招他進來的初衷。從此他開始了專業(yè)創(chuàng)作，他的音樂創(chuàng)作才華也獲得了展示的平臺。
搞創(chuàng)作的人都深深懂得“生活是創(chuàng)作源泉”的道理，下基層體驗生活更應該是專業(yè)創(chuàng)作人員的一門“主課”。錢建隆對采風興趣甚濃，他時?！皾撊搿钡秸憬纳洁l(xiāng)、水鄉(xiāng)、竹鄉(xiāng)、蠶鄉(xiāng)……，一去就是好多天，住的是農家屋，吃的是農家飯。在那里，好多事、好多話、好多看到聽到的細節(jié)景象、想到的句子，都記進了他的“歌詞日記”里。時至今日，這“歌詞日記”還在記！他說這改不了！
當年，歌舞團對組織下生活很重視，他告訴筆者，記得南堡的“泰山壓頂不彎腰”一出來，領導就組織創(chuàng)作人員進村采風，晚上睡的還是統(tǒng)鋪呢！記得有那么幾年，歌舞團每年都要把創(chuàng)作人員集中起來，以民歌為素材，加以改編。那時候，唱響在社會上的《春江雨》（錢兆熹曲）、《小城有一支歌》（周斌曲），就是錢建隆和作曲家在民歌基礎上重新填詞編曲而成的。唱響《春江雨》的是上海樂團的著名女中音歌唱家靳小才，此歌獲得了1983年“浙江省音樂家協(xié)會音樂作品評比”一等獎?！缎〕怯幸恢Ц琛返氖壮窃@“華東六省一市著名民歌手”稱號的浙江省歌舞團葉彩華，上海的著名歌唱家朱逢博也演唱過這首歌，此歌獲得了1983年“上海首屆通俗歌曲大賽”一等獎。那一年好多參賽的歌手都演唱了這首歌。自然，這兩首歌也成為當時唱得很紅火的流行歌曲，既是錢建隆的成名作，也是兩位作曲家的代表作。
關于民歌改編，還有一件有趣的事兒。1991年，錢建隆根據金華民歌《小弟歌》為素材，為“國際環(huán)境保護日“作詞作曲了一首《藍星宿》。獲得了當年省音樂家協(xié)會音樂作品評獎唯一的一等獎。那一年的評委是周大風、沈鐵候、錢兆熹等大家，作品的作者名是隱去的。評選結果一亮相，善意的笑聲充滿會場……。
從1969年至1994年，錢建隆在浙江省歌舞團整整工作了25個春秋，因長期生活在山清水秀之中，又多年深受浙江民歌的影響，錢建隆的音樂創(chuàng)作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，作品中時常會出現(xiàn)“小橋流水烏篷船、粉墻黛瓦青石巷”等充滿詩情畫意的場景，詞壇同仁把他的創(chuàng)作風格稱為——江南風。在這25年的日月輪換中，錢建隆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創(chuàng)作了大量的音樂作品，有許多優(yōu)秀作品在全國和省市級的評選中獲獎，如《姑娘駕起插秧船》（胡邦曲），在1981年獲“全國優(yōu)秀群眾歌曲獎”；《明亮的星星》（于淑敏曲），在1982年12月上海舉行的“科技工作者之歌征歌”中獲一等獎；《我和新中國同齡》（劉青曲），由張暴黙、關牧村演唱，獲1984年“北京市歌曲評選一等獎”；《蘇杭一線牽》（施光南曲），獲1985年“江蘇省歌曲評比一等獎……，其他等級的獎項更是舉不勝舉。
在錢建隆創(chuàng)作的眾多音樂作品中，特別亮眼而引人注目的是他的“組歌”作品。僅在浙江省歌舞團“服役”期間，他就先后創(chuàng)作了好幾部“組歌”，如交響聲樂套曲《?！罚芍髑矣∏嘧V曲，在“浙江省音樂舞蹈節(jié)”上公演；還有聲樂音畫《好一個美江南》（施王偉曲）；聲樂組曲《三別離》（周雪華曲）。以及《西湖十景》、《大運河組歌》、《梁祝》、《斷橋》……等等。
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年夏天，他應施光南之約，在普陀山呆了半個多月。共同在大海邊嬉戲、在金沙灘玩沙、在佛國禮拜、在漁村漫步，那份開心至今難忘，并一起創(chuàng)作了組歌《普陀素描》。施光南把一組歌帶到北京，還確定了演唱每一首歌的歌唱家，但沒幾天卻傳來了施光南逝世的消息。那一天，錢建隆正要拿著一組新詞寄給施光南，卻聽到了這個不幸消息。這一封沒有寄出的信，至今仍保存在他寫字臺的抽屜里。
錢建隆確實成了歌舞團創(chuàng)作室的骨干，他的才華也得到了詞壇同仁們的公認。而就在他創(chuàng)作如日中天之時，他卻將一份“辭職書”交給了歌舞團領導。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??？太窮的家、太沉的擔子，不得不讓他選擇“下?！钡暮菪摹Ｋ酪啦簧岬仉x開了浙江省歌舞團，踏上了南下的列車，走進了他并不熟知、但卻是當年改革開放的最前沿——深圳。開始了他的人生第三旅程——商海生涯。
人生第三旅程——辭詞壇入商海，身在游弋心在詞
俗話說：“家家有本難唸的經?！本驮阱X建隆的歌詞創(chuàng)作進入第一波高峰期時，他卻不得己地游離了自己心愛的“詞?！?，開始潛入到“商?！敝腥ゲ珦麸L浪。
原來，錢建隆夫婦都是從業(yè)在浙江省歌舞團，其夫人是歌舞團的舞蹈編導，雖然倆人都是副高級職稱，可加起來的薪水，除家庭日常開銷外，已無法保證兒子在大學深造所需的學雜費。無奈之下他只能離開歌舞團，為兒子的前程發(fā)展去“商海”搏擊。他原想在歌舞團留職停薪，可歌舞團又沒有這條規(guī)定，他只能忍痛割愛地遞交了“辭職書”。真可謂“可憐天下父母心”?。?/div>
在深圳，錢建隆進入了一家賓館擔當起辦公室主任一職，第一個月的薪水就是歌舞團的近十倍，雖然工作是辛苦了，但兒子上大學的學雜費有了保證，他感到自己的勞累也是值得的。在深圳工作了半年后，因思鄉(xiāng)心切和受朋友的邀請，錢建隆又回到了家鄉(xiāng)，進入了浙江證券公司工作，仍然從事他已能熟練駕馭的辦公室業(yè)務。半年多的商海游弋，他看到了改革開放大潮給社會經濟帶來的快速發(fā)展，看到了國民生活發(fā)生的巨大變化，他的文藝創(chuàng)作熱情，被自己已廣泛拓展的視野又一次激活，他心中那已經昏昏飄閃的創(chuàng)作火苗，又一次騰騰地燃燒起來。
姜還是老的辣。聽說錢建隆又回到了西子湖畔，不僅浙江省歌舞團邀請他給予創(chuàng)作上的支持，連浙江電視臺、杭州電視臺、浙江省下屬的一些市、縣文化館和大企業(yè)的創(chuàng)作活動和文藝晚會，也都找上門來。錢建隆一邊在證券公司正常上班，一邊又恢復了他的“業(yè)余作者”身份，利用空余時間重新開始了繁忙的創(chuàng)作，證券公司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了這兒有個“寫小曲”的人。
從1995年直至退休，是錢建隆文藝創(chuàng)作的又一波高峰。此時的他，在創(chuàng)作風格上既保留著他那原有的濃濃“江南風”，又巧妙地融合進新時代的語匯和詞藻。他的創(chuàng)作也不僅僅局限于寫歌詞，同時也擔當起文案策劃、晚會串聯(lián)詞、文學臺本等多品種的撰寫，其創(chuàng)作的思路和手法與“下海”之前相比，更加顯得細膩加大氣，深受作曲家和聽眾們的喜愛。
如在為“杭州灣跨海大橋通車大典文藝晚會”創(chuàng)作組歌《歌，來自杭州灣跨海大橋》時，為了將作品能寫深、寫細，全方位地歌頌改革開放給中國造橋事業(yè)所帶來的偉大創(chuàng)舉，錢建隆6次深入到造橋工地，在施工一線察看現(xiàn)場的氣勢，參觀工地圖片展理解造橋意義、與造橋工人座談了解其內心世界，創(chuàng)作了12首歌詞，其中的《龍舞吉祥》（印青曲），由著名歌唱家宋祖英演唱后流傳甚廣，另一首《鋼筋班的棒小伙》（刁玉泉曲），榮獲了中宣部的“五個一工程”獎。其后，在這個組歌的基礎上，他又和寧波的作者合作，創(chuàng)作了一部有28首歌曲組成的大型音樂劇《告訴?！?，作品主題鮮明、氣勢恢宏，藝術地再現(xiàn)杭州灣跨海大橋艱辛宏偉、驚心動魄的建設過程，塑造了一代大橋建設者的藝術形象，又一次獲得了中宣部“五個一工程”獎。
值得一提的是1995年由杭州市群眾藝術館籌劃承辦，由錢建隆作詞、印青作曲的大型音樂歌舞晚會《情滿西湖》成功上演。也許，這也成了錢建隆一生中有代表性的聲樂專場。在這場近兩小時的演唱會上，演唱了錢建隆作詞的15首歌曲。這樣的榮譽并不是每一位詞作家都能享受得到的，這場整臺演出還獲得了浙江省“五個一”工程獎，這也是樂壇評比中不多見的。其中不少歌，如《西湖四季》現(xiàn)在還在流行，有人告訴他北京的老百姓還唱著這四首歌跳廣場舞呢！
2004年，錢建隆從浙江證券公司退休后，沒有了“上班”的概念，也就沒有了“業(yè)余”時間，他又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音樂創(chuàng)作上，又成為了“專業(yè)”的創(chuàng)作人。五十多年的創(chuàng)作歷程，使他積累了厚重的創(chuàng)作功力，除了歌詞創(chuàng)作外，他的創(chuàng)作強項——“組歌創(chuàng)作”更加奪目璀璨，成為了他的一大特色。在經商的同時，除了《歌，來自杭州灣跨海大橋》、《告訴?！吠猓€為浙江省歌舞團創(chuàng)作了音樂劇。還有舞劇文學臺本《十里紅妝?女兒夢》和甌樂音畫《上林瓷風》等近十部大型作品，充分地顯示出他才藻艷逸的創(chuàng)作風采。更令人翹指的是，退休后的錢建隆又步履穩(wěn)健地踏上了他的人生第四旅程——編刊生涯。
人生第四旅程——編刊物做伯樂，唯文是用特色濃
今年，正是由翁持更出品、錢建隆任主編、應憶航任副主編、浙江省音樂家協(xié)會主辦的《花港詞刊》復刊十周年，這是一冊在全國詞壇很有影響力、也擁有很高聲譽的內刊。2011年，在浙江省音樂家協(xié)會的力挺之下，錢建隆將已?？嗄甑摹痘ǜ墼~刊》重新面世，并出任主編。
說起《花港詞刊》，還是有段小趣聞的?！盎ǜ邸倍?，最初使用在錢建隆自己刻寫、油印的一份歌詞小冊子《花港》上，也辦得像模像樣。此時在為省音協(xié)辦刊的湯碧輝相中了“花港”二字，與錢建隆商議后，將“花港”之名移作他用，方有了《花港詞刊》，并延用到今日。雖然錢建隆并沒有專業(yè)學過報刊的編輯，但在這方面也同樣顯現(xiàn)出他的那份“天賦”，他曾經還為浙江音響公司編過《盒帶歌詞季刊》，在國內詞壇也是很有知名度的，眾多詞壇“大腕”們都為它提供過作品，后來?？瘯r，北京以及各地著名的詞家們都來函表示遺憾。
接手復刊后的《花港詞刊》每年出版4期，錢建隆巧妙地把自己創(chuàng)作的組歌《西湖四季》中的4首歌詞標題——春曉、風荷、印月、香雪，分別用作《花港詞刊》四期的刊名，而隱印在封面上的刊名草書，也是他自己的書法杰作，可見錢建隆確實是一位多才多藝的江南才子。
在辦刊過程中，錢建隆不僅是一位稱職的編輯，更是一位令人尊重的“伯樂”。他常說，當個主編就是當好文化志愿者，當好作者的鋪路石。如果只想到自己，不為他人著想，是當不好主編的，更不要說當好會長。他遵循“作品面前人人平等”的原則。不論你是誰，是官還是民，是否有交往，只要作品優(yōu)秀就盡數發(fā)表，作品低劣一首也不刊用。
在從事編輯工作時，遇見新人新作他會如獲至寶、極力推崇。記得浙江慈溪的一位年輕詞作者霍建幸，經常投一些歌詞作品給當年的《盒帶歌詞季刊》，錢建隆讀后感到質量都不錯，就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刊用了不少。錢建隆不認識這位作者，但作品告訴他這是一位可塑之才，他就與省群藝館聯(lián)系，在慈溪舉辦了一場“為霍建幸歌詞譜曲”的活動。當時，幾乎邀請了浙江所有的作曲“大咖”前來參與，為霍建幸的歌詞譜曲。連慈溪政府的領導也沒想到，省里會為一個年輕詞作者興師動眾，因而也十分重視，使這場活動取得了圓滿成功。而這也成為霍建幸一生的重大轉折，現(xiàn)已成為慈溪文聯(lián)的領導人之一。
在《花港詞刊》上有一個“浙江女詞人”專欄，這既是錢建隆辦刊中的一個創(chuàng)新，又是他培養(yǎng)人才的一個平臺。女作者的作品細膩、深情、別致，一份天生的江南風就在其中！“浙江女詞人”專欄，經過多年的辛勤操作，使目前的浙江省內涌現(xiàn)出一批有聲有色有影響的“女詞人”，并在全國初露鋒芒。如阡寒、錢丹、金丹、繆靜文、葉紫雯……。
在編輯《花港詞刊》的同時，錢建隆還肩負著浙江音樂文學學會會長的重任，與應憶航會長一起，注入了很多心血。學會每年都能自身進行或參與其他部門組織的一些有影響的創(chuàng)作采風、作品研討等活動，使學會的工作開展得風生水起，在全國也有很高的知名度。如今錢建隆雖然退居“二線”，但他對歌詞寫作的創(chuàng)新，對音樂事業(yè)的追求，仍然是熱情不改，癡情依然。
在結束采訪時，錢建隆將先后出版的自己近60年來所創(chuàng)作的部分作品集書籍《不安的小溪》、《小城有一支歌》、《錢江潮》和《錢建隆詞集》、《錢建隆歌曲集》以及歌詞評論集《詞與歌同行》贈與筆者留念。當筆者在撰寫這篇專訪稿時，又回想起錢建隆所敘的近60年來所走過的業(yè)余——專業(yè)——業(yè)余的人生創(chuàng)作旅程，其中不泛有平坦、有坎坷、有低谷、有高峰，但無論境地怎樣，絲毫沒有減退錢建隆對音樂文學創(chuàng)作的一往情深，好似宋代文學家蘇軾對美麗西湖的贊譽：淡妝濃抹總相宜。
責任編輯：楊博 沈彤
新聞熱線：021-613185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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